什么能和吃饭一样自然?
食色性也。在这个开放时代,性爱是不是真的能变得和吃饭一样自然呢?我只能肯定地说:谈论性,倒确实成为了自然而然的家常便饭。继汤加丽出写真、璩美凤考复旦之后,网上的又一个争论焦点,就是最近迁址的中国古代性文化博物馆。
这座博物馆被费孝通先生誉为“五千年来第一展”,建立者刘达临先生是具有一定影响力的性学家。据说在开馆至今的八年里,运营维艰的博物馆从上海的青浦路辗转到南京东路,又从南京东路到武定路。最后,在大上海再无容身之处后,性文化博物馆搬到了有上海后花园之称的江苏同里。
一时间议论纷纷。命运不佳的博物馆得到了媒体评论者的同情和支持,不少人表示愤怒:为什么作为中国经济最开放、观念最前卫的城市之一的上海,会如此愚昧和封闭,居然容不下一个具有启蒙意义的展览馆。
反对者也不在少数,一个比较普遍的看法是:性就像吃喝拉撒一样自然,它是一种日常的、私密性的东西,把它拿出来展览,多少显得无聊和哗众取宠。
这两种观点,无论支持还是反对,都有一个共识作为前提:性本身并不可耻,而成问题的,其实是它的私密性的边界和在公众中展示的形式。也就是说,人们在浴室里光身子,在卧室里做爱,都没问题,可一旦把裸体拍成照片给人看,或把闺中事做成光盘、写成文字,就出了大大的问题。在现代社会中,只有当性呈现在公众面前,或者被言说和传播的时候,才触犯到禁忌。
而出现悖论的是,在性的公开展示成为禁忌的同时,大众传媒谈论得最热烈、人们关注得最广泛的是什么呢?也是性。这一点,从桃色新闻的火爆程度上就能看得出。
所以,性永远都不可能成为和吃饭一样自然的事情。这种不自然使得我们在“性”这个字面前,显得诡诡祟祟、含含糊糊。2000年7月,上海南京路上的一次“中国古代性文化展”,有关部门就不允许广告上出现“性”字,于是将“性”改为“生殖”,又遭拒绝。无奈之下,主办方和有关部门达成妥协,妥协的结果就是:把“中国古代生殖文化展”的招牌倒过来挂。这个刻意倒挂的招牌,多少显得有点无厘头。有头脑的人都不禁要问一问:为什么满街的“性保健品”商店,都能堂而皇之地挂出大小店名,独独这个文化展览,却受到重重阻碍呢?
可见,关于性文化是不是伪文化、伪科学的争论,离我们现实的问题实在有点远了。要成为性观念健康的人,首先要做到的是,谈论性能像谈论吃饭一样自然;而成为一个性观念健康的社会,就得首先做到,性文化展览的招牌,能打到饮食店的招牌一样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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